麦子倒伏之后,父亲的心里
也起了一场暴风雨
这个夏天的腰杆,是挺不直了
父亲的背,又驼了几分
麦子黄得更快,一同黄了的
还有一些未及说出的愿望
空气有些窒息,废墟之下
麦粒的生命迹象微弱
父亲又犯了哮喘,他甚至想
给这些病了的庄稼,也喝些绿豆水
抗虫害,抗倒伏,抗无情水火
父亲自嘲地笑了,他说
明年的麦子,可以种得稀薄一些
给南来北往的风,留条路啊
镜中人
下雨的时候
我们正在街上,闲走
刚看过一树繁茂的紫薇,和大黄蜂
数过,站成一排的道旁树
踩了踩,潮湿角落薄薄的青苔
踢了一阵,流浪街头的小石头
我拿着遮阳的伞,他举着冲锋枪
不停地眯起眼睛瞄准,突突突地扫射
冰凉的雨点,慌不择路地打在脸上
他眨巴着眼睛,撩起妈妈的裙角
笨拙地擦,在我低头的假意嗔骂中
坏坏地笑。这透明的,纤尘不染的笑
照出,一个欢喜的人
一颗爱着的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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