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歌文坛《淇园笔会第四卷》

文坛常客 - 李文杰 - 第三记 故园追踪(淇县“无耳朵狮子考察记)
第三记 故园追踪(淇县“无耳朵狮子考察记)
作者:李文杰  加入时间:2016-6-14 6:05:14

王小运所长认为“因工匠疏忽导致狮子无耳”的说法是根据人们口耳相传记录的,那么“无耳朵狮子”的老家——淇县南关村的村民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?据说南关村目前仍有关帝庙,要想深入了解“无耳朵狮子”,到该庙看看也必不可少。

一、村口偶遇

2015年7月28日上午9:30,骄阳似火,我带上墨镜、口罩、遮阳帽,骑着自行车向淇县南关村出发了。从淇县南关大转盘一路向南,迎面扑来一阵阵沙尘。几分钟后,一条正在施工的东西大道横亘眼前,压土机在工作,几个老农模样的人正用铁锹铲土,路旁的树荫下坐着一位静静欣赏“劳作图”的老人。我停车靠近老人,问道:“请问离关帝庙还有多远?”

“你从这儿就能看到了,你看你看,停汽车的那个地方就是。”老人热心地给我指引。

见老人热情,我又问:“那您是不是对关帝庙非常熟悉呀?”

老人一下子来了兴致,回答道:“那是,我家就是这儿的。”

“那您一定知道‘无耳朵狮子’了?”

“知道知道,现在被拉到摘星台公园了。我小时候经常爬到狮子上玩。”

从路边又凑上来几位老人,弄清我的工作单位和来意后,他们开始滔滔不绝,告诉我很多“无耳朵狮子”和南关村关帝庙的相关信息,几位老人的基本情况如下:

王清录,男,70岁;赵树林,男,71岁,曾在关帝庙工作过;李玉忠,男,63岁。

“无耳朵狮子”相关信息:该狮子曾在关帝庙门口摆放,老人们自小在那里玩耍。对于狮子无耳的原因,王清录老人说:“听说是雕刻狮子的人忘刻耳朵了。俺也是听别人这样说的。”赵树林老人和李玉忠老人只知道狮子没有耳朵,至于没有耳朵的原因并不了解。

淇县南关村关帝庙相关信息:提起关帝庙,老人们有说不完的话,怀念和自豪的神情溢于言表,他们称关帝庙为“关爷庙”,骄傲地描述着它曾经的辉煌。

原来的关帝庙规模庞大,占地近20 亩。仅一排房东西长度就有20米,20间房的样子,东西配房各3间。“无耳朵狮子”在大门两侧把守。(以上数字根据老人叙述进行记录,本人并未进行文献考证)

关帝庙相关的传说。据说,淇县乃是一条龙,关帝庙就是龙头,两道龙须沟是龙须,龙爪分别是:城隍庙、东门里财神庙、火神庙和韦庄奶奶庙。

南关村关帝庙在淇县人民心目中占有重要位置。正月十五玩社火闹元宵是本地习俗,那些玩龙舞狮的社火需在正月十二或十三先到关帝庙“敲顶”(“敲顶”淇县方言,类似“预演”,意思为先让关帝提前欣赏表演节目。“敲顶”二字系本人根据读音而写)。

二、拨点款行吗?

王清录老人和赵树林老人都建议我去找找李秀泉老人,一是因为他年龄更大,已83岁高龄;二是因为他以前长期在关帝庙上帮忙服侍,对庙宇了解甚多。李玉忠老人主动提出为我带路。我心里暖洋洋的,这几位裸露着上身的老人多么淳朴呀!

李玉忠老人边走边和我聊天:“你是教育局的?”

“嗯,教育局教研室的。”

“那想法给庙上拨点款行不?这是行善啊。”他悠悠地说。

我不禁哑然失笑,回答道:“大爷,你让我写写关帝庙、石狮子的事还行。至于拨款,大爷,我真没那个本事。”

大爷倒也没有失望,继续热情地为我带路。到了李秀泉老人家里,只有他的一个女儿在家,他本人到公园附近卖东西去了。老人女儿告诉我雕刻“无耳朵狮子”的材料不是普通的石头,而是汉白玉。汉白玉石狮?又一个新的需要印证的问题。

三、不来不行关帝庙

李玉忠老人带我走出李秀泉老人家,又把我带到关帝庙门口。门口坐着五六个人,见我走近,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照看孩子的年轻的男子说:“进去看吧,可以拍照。”我笑笑,不自觉地读出大门上的横幅大字:“关帝圣君”。年轻男子又赞扬说:“能念出这几个字的,至少是高中生。”

庙内有关帝殿、观音殿等大殿,院内有碑文等,看完一圈也没有寻到我想要的信息。正感觉失望,原坐在门口的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走过来,我赶紧向他打听相关问题,他说狮子已被“国家”弄到了摘心台公园,至于狮子没有耳朵的原因他也不了解。男子自豪地告诉我“无耳朵狮子”目前身价是3千万元,并一一告诉我庙里堆放的残石断碑,屋里的旧式桌椅,收接屋檐流水的香炉来自哪里,现价多少。他还为我介绍了自己“弃商从庙”的缘由与经历:两个香客老太太见了他,盯着他看了又看,最后意味深长地叫了一句“孩儿”,从那以后他再无心做生意,整个身心全在庙宇,后来又遵从神意重建了关帝庙。

我赶紧点评了一句:“那你是办了件好事。”

男子回答道:“不由人呀。该你做的事你就得做。就像你,你来这儿也不是你要来,是你必须来,你不来不行。”
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
“你一进门我就觉得你入道了。这不由人!不来的话,你的肩呀背呀还不得劲咧。”男子同时指了指自己的肩和背。

我一下子觉得瘆人,感觉神的目光从某个角度,或者说从四周射过来。我甩了甩双手,耸了耸肩膀,抖了抖背部,以便确认这些器官的真实感觉,感受它们是否依然“得劲”。

男子继续说:“我们合作吧。”

听到“合作”二字,我问:“怎么合作呀?”

“我大字不识几个,这里就缺文化人,以后你没事就来这儿吧。”

“那我能做点啥?”

“你可以给来庙的人讲解,或者写写东西。”

“这倒可以考虑。不过你得让我对这个庙了解透才行,有什么资料没有?”我狡猾地趁机索取。

“有,印了好多书呢,叫啥?好像叫《南关索古》只是今天会计不在家,我没有仓库的钥匙。这样吧,这个月24日是关爷的生日,那时有三天大戏,你到时来吧,肯定能找到书。”

我向男子索要电话号码,他给我号码却不肯透漏自己姓名,我问:“那我在手机上存什么姓名呀?”

“你存个‘哥’就行。”

我只有照办,在手机上输入“哥”一字,感觉不妥改成了“关帝哥”, 感觉仍然不妥,又换成了“关帝庙哥”。对于不轻易透漏自己姓名的人,我总认为他们一定不同凡响,至少神秘不俗吧。或许,不是他本人不肯告诉我,是他必须不告诉我,不由人!

在“哥”神秘光环的笼罩下我走出庙宇,一时忘记了研究“无耳朵狮子”的大任,所有的智慧细胞都聚焦于一件事:我的肩膀和背部到底疼不疼?细细感受,好像疼也好像不疼。天!我怎么连正常感知疼痛的能力都没有了?思考着感受着别扭着,回到家中依然判读不出自己的肩背是否疼痛。苦想无果,最后端起一个俗不可耐的饭碗,喝下半碗面汤。

四、访李秀泉老人

    上次李玉忠老人带我去李秀泉老人家,结果老人出去做小生意了,好在他女儿告诉我老人做生意的具体地址。几天之后我在摘心台公园西隔壁的胡同内找到了他。老人精神矍铄,但总让人感觉眉间藏着一丝忧郁,脸上的几道皱纹似岁月流经落下的浅印。

 

5 摘心台公园西隔壁胡同内访谈李秀泉老人

李秀泉老人,83岁,曾领头集资建南关村关帝庙的石碑。其伯父李如山在关帝庙侍奉9年,其父李德山在关帝庙侍奉7年,其父于1942才离开该庙。老人的经历有理由让我们相信他的话具有相当高的含金量。

关于“无耳朵狮子”无耳的原因,老人说:“我从小就知道有个无耳朵狮子,但为啥没耳朵就不知道了。”

关于石狮子底座图案,老人说道:“听老辈人说,狗咬云是恨天阴和水灾,牛抵日是恨天干和旱灾。天不是一直阴嘛,就让狗把云咬掉。天不是一直旱嘛,就让牛把太阳抵走。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
最后,李秀泉老人说出石破天惊的几句话:“听我大爷和父亲说,这对狮子是从潞王坟拉来的,是政府分的。璐王太坏了,政府就把坟上的狮子分了,咱淇县的关帝庙最大,就分了一对儿。”登时我兴奋不已,太好了!多么重要的线索啊!应该是重要突破口!我决定按图索骥,查找事情真相。

考察小结

1. 关帝庙和“无耳朵狮子”是淇县南关村人的骄傲,充盈着该村老人的儿时记忆,维系着他们共同的精神家园。

2.“因工匠疏忽导致狮子无耳”的说法似乎在南关村流传并不广泛。

3.“无耳朵狮子”新问题:雕刻材料为汉白玉?

4.“无耳朵狮子”新线索:来自新乡璐王坟。

 

 



 


《朝歌文坛》淇园笔会 由《淇县之窗---淇县热线》主办 栏目主持人: 朱莉娅 策划设计:老农
电话 0392-7226249 电子邮箱: hnjulia@126.com 版权所有 未经书面许可 不得复制、翻印、镜像!

豫ICP备05000447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