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萨在我们家 在我家客厅的一角,摆着一尊小巧雅致的菩萨塑像,塑像前放着一个白铁皮暖壶盖,里面盛满沙子,做香炉用。 先生每有心事,便在晚上饭后,净手净口净心,焚一支檀香,叩拜,念念有词。 儿子欣然效之。忽又跑到我身边:问:“妈妈,我说些什么呢?” “你就说,菩萨奶奶你好,祝你永远年轻,永远漂亮!”儿子照我说的去做。 我想,菩萨若真能得知儿子的祝愿,一定高兴的不得了,一定会把最美好的恩惠赐给我的孩子。 不管佛中的菩萨是真实的,还是理想中的,我愿意相信她代表着女性的极大智慧,极大仁慈,那么她理当拥有女性的极致美丽。闪耀在我们灵魂高空的永恒的青春的菩萨,请受我毕生虔诚的膜拜! 哦,大慈大悲广大灵感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。
今晚我加班
一双筷子把一碗粥搅得晕头转向,尽管就着清爽的蒜泥黄瓜丝,还是喝出了一头细汗。漱口、换鞋、拎包、开门,儿子追出来。 “妈妈,你要干什么?” “今晚去加班。” “我不想让你去……” 他拽着我的衣角,我推开。跑着下楼,他也跑下来。我故意说:“你要送妈妈去上班,是吗?” 我的引导没起作用,他抱着我,哭了。 “妈妈,我不想让你去……” “那怎么行,校长会吵妈妈的。有爸爸在家陪你呀。” “我不喜欢爸爸!” “他爱你,你是他唯一的儿子。” “可是,妈妈,我爱你……” 我骑上车,要走,他哭着说:“你回来时要给我买两张苏克碟!”哦,这是他最后的抗议,也是无奈的妥协。我边骑车边回头,看见他哭着跑进了楼梯口,是那种小声的压抑着的哭泣。我想象着那个四岁多的小男孩一边抽泣一边爬楼梯的样子…… 作为母亲,在那个瞬间,我的心也在流泪,有疼爱,也有感动。这个小生命是那么的依赖我,爱我。可是当他渐渐长大,就会和我渐渐的生疏、远离。孩子的独立与自主是以母亲的失落孤独为代价的。 其实,我不必流泪,这是孩子生命中最初的承受训练。虽然他哭着,但已经知道了控制,学会了接受。 晚上九点多钟,我摁响门铃,习惯晚睡的儿子跑来开门。他早已忘记跟我要过什么碟。或许,妈妈回来的欢喜,已把他小小的心填得满满的满满的。 风吹走了一只手套
天地间风雪迷漫,我在这一片白色的混沌中茫然的寻找。 风吹走了一只手套。 一位大伯骑着车从后面赶上来说:“是不是风吹走了你的手套?”我来不及道谢,停车,放下孩子。车篓里只剩下一只!一只簇新的黑色皮手套。 一层薄雪贴着地面凌厉的狂舞,扭曲、伸展、旋转、奔突,马路像一卷壮观的动荡的长幅。我踩着墨黑的底色茫然的寻找。风吹开了紧系的围巾,雪粒打疼了眯起的眼睛。发丝乱舞,巾带飞扬。 一辆卖早餐的架子车旁,老爷爷正拿着长柄铁勺浅尝他无人光顾的生意。风戏谑他,吹走了铁锅上的锅盖,白气乘风乱窜,一阵金属碰撞路面的急响。老爷爷小跑着追赶他的锅盖。 “大爷,您看见一只手套吗?”我问。 “没看见,妞妞——”他近乎唱着说。 迎着风雪,直走到马路的尽头,也找不到风吹走的那只手套。 没把它戴在手上,是嫌它凉,我戴着一副更暖和的棉布手套。风吹走了,觉得十分可惜,十二分心疼。 那是孩子爸爸买的。我猜度他,一定给她买了更好的,有愧于我;我埋怨他,买的不是最好的,敷衍我。 如今,只剩下一只手套,想到春暖时戴,也不可能了。另一只手套被风吹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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